看着门口扎着的人堆, 再看看骑在身下的小高总, 由蕴竟然格外冷静。也许是早已被小高总磨炼成钢，也许是……人临死前都这么冷静吧。
高飞扬叹了口气, 这一天是迟早的。虽说他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有了‘女朋友’，但他从来没想过要隐瞒和由蕴的关系，只是由蕴一直惊惶不安, 他才不得不顾及对方的感受。既然撞上了, 那就捡日不如撞日吧。
“我和由蕴是……”我和由蕴是恋人关系，别大惊小怪，赶紧散了。小高总是想这么说, 可飞快进来的胖子没让他把话说完。
“高总, 你没事吧！”唐涛推开人墙冲进去, 接着转头向门外的人怒吼，“还看什么！快去叫张医生来！”
医生？围观的人茫然地相互看着, 就算这两个男人能生孩子, 也用不着这么快叫张医生来接生吧？说到生孩子就不得不提出一个问题。两人这种复杂的‘体位’，会是谁生呢？
唐涛又喊, “高总有心脏病，由蕴在给他做心脏复苏！”
嘎？不仅由蕴想跪地膜拜, 连小高总这个扯鬼话不眨眼的鼻祖也变成了呆鹅。这是不是就叫一山还有一山高？
“逞什么能啊，不会就别乱来，还不快下来！”唐涛一边装模作样一边翻着白眼, 这么多人看着, 由副经理还舍不得下来吗？
“哦……”由蕴赶紧从小高总腰上跨下来, 退到一边不知该怎么配合上司的这场戏。他只是内心戏份重，可不代表他演技就好啊。
高飞扬其实很不甘愿的，他是真想借此机会公开他和由蕴的正式关系。他想要每天和由蕴肩并肩手拉手地走进公司，而不是每次都刻意一前一后。只是，由蕴刚才那种‘视死如归’的样子让他妥协了。
“我没事了。”小高总煞有其事地按住胸口喘了口气，“由蕴的功夫……手法很到位，谢谢。抱歉，刚才吓到你了。”
“不客气，没关系……”由蕴总算在对方的引导下接上了半招。
望着面前的这两个人，由蕴觉得他这种蠢货在世上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。
高大威猛的小高总有心脏病？！一时间，在场的人都疯了。难道是长得高的原因？嗯，都说高个的人心脏供血负担大，这个解释很科学。要做心脏复苏，脱掉外套敞开衣裳也没毛病，但把皮带也给解了就有点……嗯，应该是为了保持上下血气畅通，减轻心脏的负担。对，肯定是这样。
“高总，你真的没事了？还是叫张医生吧，由副毕竟不是专业的。”
“高总，还是去医院吧，心脏的事可大可小。”
“高总，你要注意休息，不要太累着自己。”
“高总，你要保重身体啊……”
面对一句句的深情关怀，看着一张张心痛不已的脸，由蕴再一次认识到，这世界真他妈不公平！
离谱吗？肯定。荒唐吗，当然。可是当一个人站得很高，足够高高在上的时候，他的所作所为不管有多离谱多荒唐，都将被称颂。比如那个国民老公，大概理一次发就会换次女朋友，吃瓜群众不仅不会觉得荒唐，反而还津津乐道。要是哪天他不换了，全世界都会觉得他可能有病了。
同样，在博恒甚至包括高晟，说小高总是国民老公一点不为过。小高总曾说‘只要足够出色，我的女朋友并不限于女性’，听听，多么有高级感。打破常规、突破狭隘、大爱无疆、爱满人间！
所以即使小高总先和段腿兔眉来眼去，再和老虎由打情骂俏，他们都觉得很正常啊，因为是小高总嘛。你看他那么高冷那么遥远，好不容易有这点爱好才让他接了点地气，他们乐见其成。尤其是女人们，老娘得不到宁可便宜另一个男人，也绝对不能让别的小婊砸得手！再说，全民卖腐，潮流嘛。反正，博恒的人就是这种心理。
◎
现在是流行卖腐，特别是那些遥不可及的偶像明星，两个帅气的男神稍微凑近一点就会引得女孩们嗷嗷叫在一起在一起。
然而现实是，卖卖腐气可以，你要敢真出柜一个试试看，你的捞钱生涯大概就此宣告终结。那些先前大喊爱死你的女粉丝，立马就会变成‘女粉撕’，不把你撕成渣算你硬气。
由蕴想同样也适用于他和高飞扬身上。
“是小高总对吗？”何娉婷盯着这个她一直暗恋的男人，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和意外，仿佛是早有预感一样。
由蕴看着紧闭的门，紧张地握紧了手。下班后，从女孩绷着脸走进他的办公室把门锁上，他就猜到要面对什么样的问题。
“由副，你说的喜欢的人，是他对吗？你，是同性恋，对吗？”女孩一字一句地问着，红红的眼睛里有点不信，有点受伤，还带着点……厌恶。
对，有那么一刹那，由蕴差点冲出口。但就是这点厌恶，硬生生把他逼退回去。这种‘厌恶’甚至恶心，童年时他见过很多，那时的他不懂这种眼神的背后是什么，只是一味的愤怒和吼叫。而等他懂得以后就变成了畏惧和躲闪。
由蕴松开攥紧的手，垂下眼帘，“你怎么……会这么想？”
何娉婷眼里闪过惊喜，“不对吗？是我感觉错了对不对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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