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那里, 姿势端端正正，表情严肃认真，双眼炯炯如炬，哪里像是在示爱，倒像是在示威。
这么说也没错，示爱、示威, 对高飞扬来说都有一点相同，他的每一个字都让你的每一根汗毛颤栗。
由蕴，我爱你。
五个字, 分开每一个字由蕴都会写会念, 也能听清每一个字的发音。可是它们组合在一起，由蕴忽然觉得好像听到了天外飞书，除了一脸恍惚和茫然，给不了别的反应。
“由蕴？”等了两分钟他依然沉默不语，高飞扬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握住，慢慢收紧。
我说我爱你，难道就必须要你也回应我相同的一句？即使是小高总也不会这么霸道没王法，所以高飞扬也会紧张心慌。
“高总，请你重新签一份吧。”由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。爱签不签, 老子卖艺不卖身。再没有底线, 卖了身有些东西也不能卖……
高飞扬苦恼地抓了把头发，要多久才能撬开他的嘴呢？
照小高总你这种搞法, 非要加一个期限大概是……一、万、年。
◎
博恒大厦前, 黄晓晓在秋风中已经吹了半个小时, 却始终不敢走进大门。
大概是看他在门口旋了好几圈，物业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，走上来询问，“你好，请问你是要去上面的哪一家公司吗？”
“啊？是是。”黄晓晓眼珠一转说道，“我是来面试的，有点紧张，你不用管我，时间还没到，我再等一会儿。”
工作人员了然地点点头，“大厅里有休息的地方，你可以进去坐坐。”
“谢谢。”黄晓晓继续原地打转，又等了几分钟唐佳馨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，“馨姐，你真的和你二叔说过了？可是我还是怕啊！”
“你怂什么？”听口气也知道电话里的人很是唾弃对方，“我不是把茶叶给你了吗，你到了公司就说找唐涛，说他侄女有东西带给他。你前几天的雄心壮志哪儿去了？我二叔的公司又不是龙潭虎穴。你放心，我去过，那儿的人都很亲切。”
不是黄晓晓怂，他好歹也是专职和人打交道的，只不过想起那位高先生他就没由来的害怕。那种霸气侧漏的人他见多了，唯独见了这位高先生就发怂。
指望高先生能和他在电话里说个清楚明白无疑是妄想，可是黄晓晓和对方又没有别的交集，要怎么才能打探清楚呢？追到别人家里，轻则被打出去，重则说不定是犯法的。而且听韩老板说过这位‘小高总’常年忙于工作，在公司的时间比在家多。巧的是同事唐佳馨的亲二叔正好也是这家公司的员工，所以黄晓晓决定来这里转悠转悠，没准儿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。
但一来到这里，黄晓晓就动摇了。跑到人家的公司能看到什么？难道高先生还能把人带着来工作？还能向员工们介绍自己的对象是那谁谁？女的能说是老板娘，男的能是什么，贴身保姆、私人助理？
呃，虽不中亦不远矣。
黄晓晓看着手里的茶叶礼盒，把心一横，“不管了，先上去再说。”抛开别的，总要把东西给带到吧，马上要到下班时间了。
◎
没有员工卡，经过门卫、保安、物业还有电梯小姐的盘问、登记，过五关斩六将之后黄晓晓才上了十六楼。
“你好，请问财务的唐涛唐总在不在，我找他……”黄晓晓话还没说完，就被前台填写快递单的人打断。
“哟，咱们胡总又给财务部找来一个美少年？”
他的话很快引来了另一个人，“感觉和由副同一类型，小高总会喜欢吧？”
黄晓晓虽然不完全懂他们的话，但两人挤眉弄眼的表情还有对他上下打量扫射的目光，一下让他红了脸。
“你看，连小红脸都一模一样。”“一样，真一样，哈哈。”
黄晓晓全然傻了。唐佳馨那个女人说什么这里的人很亲切，这叫亲切？现在是文明礼仪社会吧，面对一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，他们为人的品德何在？
果然很像，连内心的戏份都和由蕴一模一样。
“你们别闹了，去去去。”前台的王懿挥手把人赶走，转过头抱歉地笑笑，“不好意思，你找唐总什么事呢？”
黄晓晓甩了甩头，拎起手里的礼盒说，“我是唐总侄女唐佳馨的同事，今天路过这里，她让我把这个东西带给唐总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王懿礼貌地笑着，“你把东西放在前台好吧，我等会儿会交给唐总。”
“好……”黄晓晓也猜到是这样的结果，馨姐的二叔可是这里的高层，怎么会轻易见他一个无名小子。
不过也不算白来，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。
“刚刚他们说的由副是？”黄晓晓试着问。
想着刚才把人吓到了，王懿忙解释道，“是我们财务的由副经理，别理刚刚那两个人，他们就是嘴欠没有恶意的。”
黄晓晓又问，“小高总是……高飞扬先生？” 凭着职业的嗅觉，他从刚才那两人的玩笑话里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儿。
“是啊。”王懿刚脱口而出就马上打住，然后戒备地注视着跟前的小伙，口气也变得硬了，“你有事吗？”
黄晓晓干得就是看人脸色的工作，意识到自己引起了别人的误会，连忙说，“我公司的老板和高先生是朋友，我在我们公司见过一面，随口问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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