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立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，然后扭头说道：“督主在说什么，在下怎么听不懂？”
曹正淳目光如刀地盯着他：“别揣着明白装糊涂，以你一日之内，能越过本督主，在陛下那边谋份差事的能耐。”
“本督主不相信，当日在古三通的牢内，你只得了他的两份功法。”
“最大可能是你得了八派的绝学，然后拿出其中两份用来来打发本督主。”
地底九层天牢，那日发生之事，并无外人得见，故而曹正淳这会儿所有的言语，无非是猜测，在诈林立。
林立对此很清楚，所以他不承认，曹正淳也没有实质证据来证明他所言，这构不成事实。
毕竟死无对证。
林立道：“督主想当然了，古三通若不是身死，确实会拿出八派的绝学出来，只是可惜，他默写出两门，便死了。”
“督主这会儿旧事重提，是觉得在下如今和督主同朝为官，是使了下作手段，博得陛下青睐。”
“继而联想到那日，才觉得我有所隐瞒？”
曹正淳的本意，本就是诈他一诈，不管能不能诈出什么，先试上一试。
万一这小子那日真动了手脚，拿了八门，甚至是连古三通的成名绝学金刚不坏神功都拿到了。
却用区区两门八大派的武功来打发他，那他今日就有命进东厂，无命出去。
虽说这小子如今被皇上破格提拔为皇室密探，但是以他曹正淳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和权势，杀了也就杀了。
大不了给他安个盗取东厂密库的罪名，当场格杀。
曹正淳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，这小子说话做事，都相当缜密，简直无懈可击。
他想从他的话里找到漏洞，却是听罢后，丝毫漏洞找不出来。
无奈，他只得相信林立所言。
或许他真就是只得了两本八大派的武功绝学。
心思陡转，曹正淳死死盯着林立的眼睛，问道：“那七虫七色花的毒，你是如何解的，世间能解这种毒的药不是没有，但是本督主敢保证，皇宫密库里肯定没有。”
林立笑道：“督主，你都说了不是没有，那就说明还是有人有，督主何必明知故问。”
林立此刻就是在“打太极”，只要曹正淳没有当场撕破脸，他也就乐的跟他在这边虚与委蛇，反正又没什么损失。
只不过这会儿曹正淳明显不会惦记让他去天下第一庄卧底这件事了。
依照曹正淳的势力，不可能没有把他去天下第一庄借助天下第一神探张进酒，查找云罗郡主下落的经过了解的一清二楚。
这也就意味着，如果他再去指使林立做什么，也就变相给人感觉他不把朱厚照放在眼中。
作为朝廷的头一号走狗，曹正淳肯定不缺忠心，朱厚照之所以赋予他这般大的权力，也就是看重了他的忠心不二。
曹正淳试探地说道：“你去找了少林寺的那个老和尚，他介绍你去见峨眉的那个老尼姑，从她手里拿到了七虫七色花的解药？”
林立一笑，不置可否。
既然曹正淳已经帮他想好了托辞，那他为何不用，也省得再去找理由胡编乱造，浪费口舌。
曹正淳见林立不答，以为自己猜中了林立如何破解那毒药的原因，于是他接着说道：“原来你在江湖中也有这么大能耐，那岂不是说，你林立当初，骗了本督主。”
林立不解，问道：“这话从何说起？”
曹正淳道：“你告诉我你是来自域外的小门派。”
“小门派竟然有这般大能量，竟然能让中原两大顶尖门派的掌门为你解毒。”
“如此域外小门派，就算是在中原，也找不到几个。”
曹正淳说到这里，眯起眼睛，右手食指和中指在一旁的茶几上来回敲打着。
“林立，你大可将你的身份继续瞒下去，但千万别让本督主的东厂和锦衣卫查明，查明也倒罢了，若是牵扯到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，到时候别怪本督主不念旧情，先斩后奏。”
“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，这世上有许多人的家世都是不经查的，希望能够跟本督主同朝为官的林大人，是例外的那个。”
听着曹正淳既是敲打，又是威胁的言语，林立差点笑出声来。
不说其他，你要是能在我身上查出什么来，那除非你去水月世界走一遭，否则的话，你就只能是泼脏水那一套。
但是以他目前的实力，根本不会在乎这个。
倘若曹正淳真想对付他，目前只有一条路可走，只能是集和东厂和锦衣卫的全部力量，以人多战术取胜，不然的话，根本没可能拿下已经恢复到返虚境的林立。
而且，如果林立想走的话，那曹正淳就更没有半点对付林立的可能。
“在下句句所言都是事实，经得起东厂和锦衣卫的彻查，除非督主想欲加之罪，何患无辞。”
林立只是懒得与曹正淳计较，而非到了这会儿还对他心存忌惮。
故此，肯定不会惯着他的尿性，任他还在这边装的二五八万。
曹正淳闻言，表情一滞。
他没有想到，这个在他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人物，竟敢反过来敲打自己，示意他千万别搞栽赃陷害那一套。
可他心里想的正是栽赃陷害，若查不到什么可用材料的话，就随便扯一个林家有反诗，他乃前朝余孽等等，随便一个罪名，就能让他对之先斩后奏。
无论东厂也好，又或者锦衣卫也罢，尤其擅长这个。
曹正淳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狠辣与阴沉，他并未当场发作，当下还不适合直接撕破脸。
再者说，他当下是在为皇上做事，权力不可谓不大，如果能为他所用的话，那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。
想及此，曹正淳转而说道：“你是聪明人，有些道理你应该很明白。”
“在某些特定环境下，只有抱团取暖，依附在某个势力之下，人才能活的长久，否则的话，很有可能在成长的路上，半路夭折。”
说到这里，曹正淳顿了顿，然后看着林立，问道：“本督主这么说，林大人可懂我的意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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