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啊!”
他一把扑在桌上,突然号啕大哭起来,桌上的酒瓶一股脑摔在地上,溅出雪白的酒花和绿色的玻璃碎片。
“王吉死了……”
“啊啊啊啊!”
男人哭到声音嘶哑,整个酒馆里的人都能听见,长街上经过的人也频频侧目。
伴随着叹息的声音,之前取笑他的人笑不出来了,嘴里嚼着的花生米变得寡淡无味。
“他怎么能死了呢?”
项强一边哭,一边弯下腰,吐得不省人事,恨不得连内脏都呕出来。
伙计没说话,只是用扫帚扫着碎掉的酒瓶玻璃。
“你冷静点,我们做猎人的,早晚会有这一天。”
江东面色有些怅然,心情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。
王吉也是他多年的好友,一起患难与共,走过了很长时间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我们,要做这种事啊?”
“为什么是我们……”
项强抬起头看着他,哭得眼眶红肿。
“有些事情,总要有人去做的,既然这样,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呢?”
江东勉强笑了笑,喉咙有些苦涩。
“如果大家都不去当猎人,等魔物来了,只顾着自己逃跑,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会死。”
项强趴在桌上,捂着烧得厉害的肚子,剧烈咳嗽了起来。
“我不想听你这劳什子大道理,我不想懂。”
“这狗屁猎人,我不当了。你找别人吧。”
“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猎,还要受尽冷眼,你是不是犯贱?”
“活着回来了,他们说真正干实事的都死了,活下来的都是贪生怕死的人。”
项强指着酒馆里在座的看客,大声嚷嚷起来。
迎着他视线的客人们都把头低了下去。
“死在外面了,家里人也没个保障,连块碑都没有。”
项强说到这里,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老钟拿命换的抚恤金,都被那狗日的老东西中饱私囊!”
“当猎人?见鬼去吧!”
项强指着江东的鼻子大声骂了起来。
江东没说话,只是低着头默默离开了。
身后背负着的剑很沉,他的胳膊缠满了绷带。
……
略显脏乱的菜市场,地上随处可见烂掉的菜叶,成片的鱼鳞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鱼腥味。
贩卖肉类的摊位上,体型剽悍的屠户拿着刀麻利地将肉排骨剁碎,钩子还上挂着新鲜的猪肉。
“两斤猪排骨肉。”
九月来到摊位面前,面无表情地道。
那少年身上纤尘不染的白衣和优雅尊贵的气质,一下子吸引了附近摊位上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气质这般出尘的人,长相也惊为天人,给人的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。
亲自来菜市场买菜,同这些凡人接触,倒也是件稀奇事。
“好嘞!”
屠户看了他一眼,见那少年侧目看向别处,没有看他的秤,于是用尖刀挑了几块骨头比较多的肉,糊弄着放在秤上。
“两斤多一点!”
屠户豪迈地笑着,伸出大手就往袋子里装。
“秤上有假,只有一斤六两肉,而且大半是骨头。”
九月平静地道。
屠户被他说得老脸一红,却是面不改色地道:“怎么会呢?生意人讲的就是诚信。”
“那给你再加两块行不行?”
屠户说着,赶忙往袋子里又夹了几块好肉。
“50块。”
九月淡淡地道。
“现在一斤排骨35块钱呢!两斤排骨你只出50块就不厚道了。”
老板皱了皱眉,有些不悦。
九月不说话,转身就走。
“唉唉唉,别走啊。68块行不行?”
九月没理会,继续往前。
“65!”
屠户咬了咬牙。
“50!”
九月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60吧,算我亏本了!”
屠户咬了咬牙,心都在滴血。
“52,你现在放在袋子里的只有一斤八两,去掉几块骨头,最多算一斤半。”
“你不答应,我以后就去另一家买。他家的秤虽然也假,但比你厚道。”
九月头也不回地道。
“行行行,52就52吧。”
屠户苦着脸,一脸委屈。
这少年的衣着和气质一看就出身尊贵,不太懂柴米油盐的那种。
但实际上,他对市场上摊贩的一些小把戏了如指掌,精明得很。
九月缓缓转身,回到摊位上,从雪白的衣袖里探出手,扔下一张五十的纸币和两枚银元。
那只手伸出来的时候,屠户看得微微有些愣神。
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皮肤非常白,像是雨后出头的雪笋,非常漂亮。
漂亮得简直反常,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。
拿起装好的排骨,他便转身离去。
回棚户区的路上,越过冗长的山道,九月脚步顿了顿。
他低下头,看向自己的胸口。
从那里传来了轻微的嗡鸣。
“圣剑相遇时产生的共鸣么?原来如此。”
九月顿时恍然,知道来人是谁了,便继续往前。
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一袭红裙和油纸伞,他停下了脚步。
女子窈窕的倩影引人遐想,站在伞下的身姿如遗世独立。
任谁也不会将她和尸山血海联系在一起。
花辞树缓缓转身,睁开了那双玫红的眼眸。
“殉道者三色瞳中最神秘的时之瞳,或者说,是【月镜之眼】。”
“据说它能看破因果与未来,那么,你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吗?”
少女声音空灵迷幻,带着一丝飘渺。
她的小臂经络与静脉血管开始发亮,映衬成鲜红。
紧接着,那血管里流动的鲜血凝聚在了掌心,化作一朵赤红的彼岸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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