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紧嘴唇，目光黯然：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小兰的双眸睁大，一副惊讶的模样。她的手指攥着被角，显得有些局促。
娄晓娥察觉到了异常，她握住女儿冰凉的小手。
“小兰，告诉妈妈，你怎么突然问这些问题？”
小兰垂下眼帘，低声说道：“妈妈，我想和爸爸在一起。”
娄晓娥心里一酸，说道：“小兰，爸爸是不会离婚的。”
小兰的眼圈红了。她吸了吸鼻子，说道：“妈妈，我真的很喜欢爸爸。”
娄晓娥叹了一口气。她抱紧女儿娇弱的身躯，喃喃地说：“傻孩子，爸爸妈妈永远不会离婚的。你忘了吗？我们曾经说过，要白首偕老。”
“妈妈！”小兰哭了，哭得梨花带雨。她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，抽泣道，“妈妈，你会不会离开爸爸啊？”
“傻瓜，”娄晓娥擦拭女儿的眼泪，“你爸爸那么爱你，我为什么要离开他？”
小兰的嘴角露出幸福的笑意：“爸爸以后只能爱我一个人，他不能娶别人。”
“傻孩子。”
小兰依偎在妈妈怀里，喃喃道：“妈妈，我们要一直在一起。”
“好！”娄晓娥搂紧女儿的肩膀，郑重承诺。
母女二人相拥而泣。
此时此刻，娄晓娥深切感受到，小兰的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悲伤和恐惧。
她轻抚着女儿的脊背，安慰道：“小兰，你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孩子。爸爸妈妈不会再抛弃你了。”
许小兰哽咽着：“爸爸妈妈，我不想失去你们。”
“不会的，不会的。”娄晓娥温柔地哄劝，“小兰最乖了，妈妈也舍不得丢掉小兰。”
许小兰扑倒母亲怀中，痛哭流涕。
……
夜幕降临，屋内漆黑一片。
娄晓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。她想了很久，决定给许卫国打电话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……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。
“喂？”许卫国的声音传来，听上去很疲惫。
“喂，老公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“你今晚在医院陪女儿吗？”
“嗯，”许卫国顿了顿，语调变得平静，“小兰已经睡着了，你早点休息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晚安。”
娄晓娥挂断电话，心底五味杂陈。
……
凌晨时分，娄晓娥睡不着，索性起床做饭。她先熬了粥，随后炒了几个小菜，又蒸了两条鱼。
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，饭菜终于弄好了。
娄晓娥叫醒了正在酣眠的许小兰，把饭菜摆上桌子。
“小兰，快吃饭了。”
“唔……好饿……”许小兰揉揉惺忪睡眼，伸手抓起筷子。
娄晓娥拿了一瓶酒，打开瓶塞给女儿倒了半杯葡萄酿：“喝点葡萄酿暖暖胃。”
“嗯。”
“来，干杯。”
许小兰举起杯子，与妈妈碰杯：“谢谢妈妈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
“妈妈，我们以后都要这么好。”
“好。”
“妈妈，你也要和爸爸像从前那样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妈妈，我还想听你唱歌。”
“好。”
许小兰高兴极了，咯咯笑着，喝了一口葡萄酿。
……
“妈妈，你还会跳舞吗？”
“不会……”
“妈妈，你教我跳舞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呀？”
“我跳舞会吓坏你。”
“不怕。我胆子很大。”
“不行，妈妈不敢教你跳舞。”
“那妈妈你教我写字。”
“好。”
“妈妈，我想学画画。”
“你想学画画？”娄晓娥愣了愣，笑着摇摇头，“小兰，妈妈不建议你学这些东西。你没必要为自己找烦恼，更何况学画画很辛苦的。”
“可我就是想学嘛。”
“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，完全可以考艺术学校，将来当个画家。”
“那我要考艺术类院校，和妈妈一样的。”
“呵呵，那你还得等很久。”
许小兰撅着嘴：“哼。”
吃完饭，娄晓娥洗碗刷锅。
许小兰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游戏，她看见了妈妈的日记。
“……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，你才刚刚两周岁。”
“我记得你特别爱笑，每天晚上都笑得像一朵小花儿。但是，你总是闷闷不乐的。”
“后来，我们领养了小雪。小雪比你活泼许多，她一到晚上就特别精神。每次我和你爸爸都要哄好久，她才肯睡觉。”
“你小的时候特别黏糊你姐姐，有时候我和你爸爸都嫉妒。”
“唉……”
“爸爸总是偷偷摸摸地给我买好吃的零食。我吃的零食，大部分都是他帮我挑的。”
“你爸爸虽然没文化，但是特别细心。他会把你的作业检查，会把你的作业改好。他会帮你抄笔记，会帮你补习功课。”
“他对你很好，非常关照你，甚至比对我更疼你。因为我工作忙，很少回家。所以他总是把自己的时间空出来陪伴你。我也不明白，他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妈妈住一起，宁愿搬出去住？”
“我不清楚，可能……他觉得我脾气古怪吧，总是凶巴巴的。”
……
许小兰看着母亲的日记，忽然明白了。
原来，父母之间存在这种矛盾。
父亲并不是外界传闻中的“妻管严”，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丈夫。他对妻子非常体贴，尊敬妻子、关爱妻子。只可惜他的妻子太强势，无法包容他的缺陷。
父亲是个非常骄傲的男人。如果他认识到错误，他一定会向妻子低头认错。如果他继续犯错，或者被逼急了，他就不会理睬妻子的态度。
他们的问题在于，娄晓娥太过强硬，许卫国则太过软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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