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淡的三哥打给医院叫完救护车，又给军部特别行动组负责任打电话，要求紧急行动。
最后报警，让调查局来人……
几通电话不过十几秒，他就像过了一个世纪。
嘴在说话，脑子却在一遍遍模拟三嫂看见朱诺被侵害的飚狂场景……
卡尔和夸克进来时，立刻知趣背过身去。
三哥面如死尸，指指朱诺，便出去外面，将舞台幕布狠狠扯下来，丢给卡尔。
三哥默默走到走廊尽头……
卡尔抱着撕下来的幕布，非礼勿视，蹲下去，将可怜的朱诺包得严严实实，心情沉重。
此情此景，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。
夸克立刻循着能量残留痕迹，追出窗外，搜寻该死的畜牲去了。
三哥杰森把朱诺丢给卡尔，根本没办法面对三嫂妹妹的惨剧。
全员无能狂怒。
卡尔翻滚的怒火，毫无作用……
他都不知道，怎么开口劝朱诺让调查局的人取证、
怎么劝朱诺想开点、
怎么面对三嫂……
此时躺在满地碎片的朱诺，眼里没任何求生意念。
她恨得麻木，又不想动。
如果能这么死去，多好……
可舍不得她姐； 舍不得贝蒂和两个小外甥； 舍不得乐队； 舍不得卡尔给她盖上的毯子的温暖； 舍不得姐夫一家人； 舍不得这个世界的一切……
是啊……
做错事的，明明是丧心病狂的下流胚子！
为什么她要去死？！
活下去看贱人不得好死，不是挺好的吗……
朱诺不愧是三嫂的妹妹，坚强而硬气，等三哥和卡尔到了，才敢哭出来……
她断了一根腿骨和手腕，锥心疼痛加上身上屈辱的伤……
以前练舞、摔倒、跟三嫂学拳脚，不是没断过手。
可没有哪次这么屈辱……
搂着幕布，越哭越大声，声音哑得只有呼哧声嘶嘶声，哭得肝肠寸断。
旁边的卡尔一直竖着耳朵听救护车声。
朱诺不要命的哭声，哭得卡尔心脏全揪到一起。
卡尔只能死死握紧拳头，咬牙深呼吸……
而走廊外，狠狠踢舞台挡板泄愤的三哥，踢坏好几块板子，突然闻到浓重的血腥味。
寻味而去，咒骂这该死的会所连灯都这么昏暗，气到头顶，又狠狠踹墙。
摸到贵宾卡座区，一大股浓重的血腥味袭击了他的鼻子。
朱诺不是最惨的。
贵宾卡座区每个人，横七竖八，全他妈躺下了，地下汇聚了好几条血溪。
里面一百多个富家子弟和乱七八糟陪酒姑娘，全都出气多，进气少……
“卧靠！法克！”
三哥赶紧掏出手机，给附近好几个医院打电话要救护车……
……
欧兰德市三林医院，加护病房。
“卡尔……你去！劝她…我守着瓦塔莎（三嫂），免得醒了发疯。”三哥艰难道。
三嫂赶到现场时，救护车刚到。
彪悍的三嫂看到救护车担架上她那悲惨的妹妹，急火攻心。
还没张嘴骂人，白眼一翻就昏了，掐人中都掐不醒。
索性一起带来医院，打上点滴和镇定剂，此时正在楼下病房里躺着。
三哥杰森既怕老婆醒了拆医院，也不敢面对朱诺，干脆直接丢给卡尔，下去守着老婆。
三哥杰森一把将卡尔推进朱诺的病房，当甩手掌柜。
朱诺遭了这种烂灾，对亲人和朋友的探望很抗拒，带着羞辱愧对家人的巨大精神压力。
卡尔跟朱诺关系不太亲，认识了差不多十年，也不太远。
让卡尔劝朱诺配合法医取证，再适合不过。
朱诺断了左腿腿骨、右手手腕。
全身多处淤青、擦伤、轻微脑震荡、两个手肘和膝盖蹭掉一大块油皮。
脸和额头还被架子鼓的碎片划了好几道口子，两道深可见骨……
做完接骨手术，缝合脸上的伤口，麻醉过后，死都不肯让法医取证。
她不想回忆起来。
取证无非是二次伤害、相当于将本就羸弱的神经，再次凌迟处死。
其实在救治处理伤口接骨时，身上遗留的犯人指纹毛发、组织碎片等其它生物检体，早就丢失。
法医想要遗传物质，越快越好。
若超过72小时，会因为人的体温和弱酸姓环境，导致生物检体不能用。
越早处理越有效……
可被害人不同意……
卡尔虽不能感同身受，却很理解这种抗拒。
门口的女法医已经等了很久，一直看着卡尔，眼神催促。
卡尔轻轻走进病房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，等了一会儿。
朱诺半躺着，睁着毫无求生念头的桃花眼，死气沉沉看着窗外。
卡尔屡次开口失败，最后心一横，也不废话，直接问：
“等抓到畜牲，你想怎么处死？告诉我。”
朱诺大眼睛里，一颗酸楚的泪，顺着脸颊，流到精致的下巴，吧嗒一声打在病号服上，晕出一片水痕。
“让猪狗不如的东西，死之前比你还痛的话，也是可以的，我会加倍奉还，你想切下哪一部分，我也可……”
卡尔没说完，沉默的朱诺突然爬起来抱住他，在他肩膀上颤抖痛哭……
卡尔张着嘴，想问你腿和手腕断了不疼吗……可看了看输液架子上好大一瓶止痛剂，想来也是不痛的……
他僵硬而不自在地坐着。
一动不动。
最怕这时候，女神璐亦丝穿越而来，卡尔长了浑身嘴都说不清了。
好在还没到交换时间，不用着急推开朱诺。
等毁容的可怜姑娘哭够了，有气无力挂在卡尔肩膀上，苍白的探长这才轻轻掰着她的手臂，搀到床头。
“别走……”
彪悍的朱诺，此时脆弱得像刚出生的阿莉森一般。
卡尔不忍心，轻轻拍拍她的肩膀，安慰：
“我……不走，夸克去抓那个畜牲了，我们会全力追捕的，估计很快就有消息，他手上有很多人命，我答应你，会第一时间处死他的，不会让你等太久，好么？”
“嗯……”
朱诺虚弱地点头，苍白的唇不停抖动。
“然后我会告诉你处死的细节，相信你姐夫，相信我和夸克，会所大厅那些人也遇害了，死了好几十个人，如果不是你呼叫及时，三嫂又立刻喊三哥和我们……你和大厅的幸存者都不一定能活下来，你做得很好……所以……快点好起来，贝蒂等你回家……额……现在我要出去一下，回避一下，马上回来，让门口那个法医阿姨，帮你处理一下，我们需要证据，好吗？”
卡尔铺垫半天，艰难开口。
要是换以前，朱诺很讨厌别人用跟小孩子讲话的语气和她沟通。
但脆弱敏感如现在的她，显然很吃这一套――卡尔一手带大阿莉森，哄孩子那一套。
朱诺防备地看了一眼门外，表情挣扎抗拒。
还是硬逼着自己点头。
卡尔如释重负，拉上帘子，出了病房门外，朝女法医点点头。
法医大姨戴上橡胶手套，进门，关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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